没有硝烟的战场

陈松　摄

高洁琼　谢军虎
　　“第一小队，锁制器组合装配，一号操作台，流水线作业。第二小队的女同志，地保机构装配，二号操作台南侧，两人一组协作。其余人，小组件装配，二号操作台北侧，单人单台。”党振卫掷地有声、干脆利落地分派着工作，20名从各型号线调来的突击队员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顷刻间各就各位，一场硬仗开打了。
　　不久前，航空工业导弹院主机配套部接到某型发射装置生产任务，要求两个月内必须完成交付。时间紧迫，计调室统筹安排，倒排计划；工程室梳理物资，双厂家投产零件，确保后墙不倒。2020年10月中旬，随着物资陆续入库，一场硬仗就此拉开帷幕。
　　推开 806厂房二楼一扇暗红色的铁门，绿色的安全通道映入眼帘，将“战场”一分为二。左侧组件装配，墙上一条红底白字的醒目标语“质量就是生命质量就是胜算”，操作台前的工人们忙中有序，稳如泰山，是“静”；右侧发射梁总装，亦有标语“超常措施超常拼搏坚决完成任务”，装配架旁的师傅们有条不紊，如火如荼，是“动”。一静一动，如同宛转悠扬的提琴与抑扬顿挫的钢琴协奏一首乐曲，平衡而互补。东北角，一张两米见方的操作台充当了此次“战役”的临时总指挥台，时不时有人来翻阅桌上的图纸和工艺，主管设计师全程跟产，随时解决装配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一文一武，理论和实操在这里无缝衔接。
　　“师傅，这四种罩子都需要修挫才能满足图纸要求。”杨国庆一手拿着图纸一手拿着零件，走到总指挥台前。党振卫接过零件，将眼镜推至头顶，看后皱起了眉头，需要选配、修挫的零件数量多、工作量大耗时又长，装配组的人员已经全部上阵了，哪儿还分得出人来做修挫啊！
　　“我预料你们用得上我们，早通知了车床铣床那边待命。”门口传来樊继航的声音：“哪些零件需要补加工？分批送到我们车间去。电瓶车就在楼下，清点好数目装车吧！”
　　党振卫一把握住樊继航的手，笑着说道：“樊兄弟，‘及时雨’宋江也没你及时啊！”有了机加车间的鼎力相助，难题迎刃而解，大家舒心地笑了。
　　与此同时，另一场“战斗”也在激烈进行着。
　　“大家将手里的活儿都先停下，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这批紧急电缆，明天必须送到装配现场。零件物资在前面的转运车上，抓紧开始吧！”马雪蕾传达完任务，步入自己的工位，开始布线。
　　谁也没有问需要加班到几点，一层楼安静得只剩下工具拿起放下间与操作台碰撞的声响、点焊笔与导线接触时发出的嗞嗞音节。凌晨2时，厂房三楼的灯熄了。漆黑的夜空如同两兵交接后的无人荒漠，几颗星辰如同贫瘠战地生长出的一支支玫瑰，清冷萧瑟又热血坚强。
　　第二天一早，四箱电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生产现场一号操作台左侧一块9平方米左右的空地上，货架上已经堆满了各式零件，如同一个“军械库”。高洁琼歪着头，用肩膀和右耳夹住手机，与电话另一头的公丕兵核对入库物资，她一边清点零件数目一边在配套表上记录。“糟糕！”高洁琼发现一种标准件存在巨大缺口，心中一惊。担心影响现场士气，她悄悄拨通了管理员的电话，压低声音问道：“张主任，4×10的螺钉目前缺口挺大，后续的什么时候能到？”电话那头传来管理员镇定的回应：“我现在就安排纪春丹去厂家，明晚九点前保证到现场！”
　　10月21日晚20时25分，纪春丹返回洛阳，一下出租车就赶紧掏出手机给现场打电话：“螺钉到了，来大门取吧。喔，对了，出来时记得捎一盒牛奶给我啊！从中午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晚上23时34分，随着最后一台产品装配完毕，整批产品连夜送往试验室做振动试验。
　　为了赶在22日中午12时前转喷漆，试验组必须马不停蹄，通宵达旦。其实，从两天前的模拟发射试验开始，他们就两队人马轮番上阵，夜以继日，为最后的喷漆和出厂检验抢时间。超负荷的工作，让模拟发射台提出了抗议，期间“罢工”两次。机器都挺不住了，何况是人？但这一次，主机部人赢了。
　　几天之后，紧张的战斗结束了。806厂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下一次突击任务会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但这一支敢打硬仗、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队伍，从不惧怕任何“Impossible mis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