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智库呼吁加大战略创新投入应对中国竞争

美国防部长马蒂斯在硅谷视察“国防创新试验小组”（DIUx）

李勇

近日，新美国安全中心客座研究员埃尔莎·卡尼亚发表的题为《战略创新与大国竞争》评论文章，呼吁美国加大战略科技创新投入，以保证美国在中国等大国竞争中的军事优势。

科技创新决定未来军事竞争力

美国新版《国防战略》中提到，由于一系列颠覆性技术的出现，战争的特征正在发生改变。先进计算技术、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自主技术、机器人、定向能、高超声速及生物技术，已成为“确保美军打赢未来战争的技术”。该战略将中国军事现代化渲染为“短期寻求印太地区霸权，远期谋求取代美国占据全球领先地位”，这可能是美国战略方向出现历史性转变的开始。军事技术优势一直是美国军事主导地位的重要支柱，当美国开始优先致力于与中俄的长期战略竞争时，军事创新便成为大国较量的新前沿。美国未来的军事竞争力，将取决于是否有能力在上述关键技术上保持创新引领者的地位。

中国的科技创新进展

1）有志于在上述每个新兴技术领域发挥引领作用。比如，中国通过神威、太湖之光和天河二号取得了超算领域的优势，同时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推动发展下一代人工智能，力求在2030年前成为主要的人工智能创新中心。在军用机器人领域，中国已有可能研发更高水平的自主技术。中国还在定向能武器方面取得了进步。中国还投资数十亿元发展生物技术和基因组学。在量子技术上，中国也渴望成为量子加密和通信的全球引领者。

2）通过国家驱动的创新模式推动建设“科技强国”。要转型为创新国家，涉及长期规划、高水平科研投入及发展更有活力的创业生态。美国国家科学委员会报告显示，自2015年起，中国的研发支出总额已仅次美国居世界第二，占世界总量的21%，资金投入年增长达18%，未来有望超过美国。中国已经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出产科技论文数量最多的国家。2017年，中国人工智能公司码隆科技赢得了计算机视觉领域的WebVision竞赛冠军，依图科技取得了IARPA人脸识别挑战赛的第一名。同时，中国的生物技术产业蓬勃发展，估计在生命科学领域的投资达1000亿美元，并开展了大量涉及CRISPR基因编辑技术的试验。

3）实行“军民融合”战略。该战略寻求利用学术界、工业部门和国防单位在科研成果上的协同增效，尤其是新兴和军民两用技术领域。在中央军民融合发展委员会的指导下，军民融合正逐渐成为现实。该委员会正寻求通过一系列计划来破除商业和国防实体之间的障碍。例如，清华大学建立的军民融合国防尖端技术实验室，为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军民应用创造了平台。北京的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也参与了军民融合。这种战略或将能够确保商业技术向军事应用的快速转化，从而赋予中国军事优势。

美国目前的创新模式将私营部门视为科技与国防创新的引擎。一些最关键的科技领域，美国企业仍然是全球的领导者，而且美国科技公司的研发投入量级非常巨大。例如，亚马逊、Alphabet和英特尔2017财年的研发投入就分别达到了161亿美元、139亿美元和120亿美元。但主要公司在基础与应用研究上的投入开始不如以往，反而会专注更有可能产生盈利的研发后期阶段。要获得创新上的长期活力和国家竞争力，私人投资可能还是不够的。此时就需要发挥政府研发经费的作用，但有担心，美国在基础研究支出上的下滑会导致创新“赤字”，进而削弱美国的长期竞争力。虽然国防部正在向硅谷寻求下一代技术，但这个过程需要克服所谓的不稳定关系的挑战，这种磕磕碰碰的关系曾阻碍美国商业和国防技术的深度融合。

结论与建议

中美科技与国防创新模式的差异将对未来的战略平衡产生影响。新版《国防战略》已经将与中俄的长期战略竞争作为美国的重点优先事项，但显然，美国未来的经济活力和军事实力，取决于美国是否有能力在这轮新的创新浪潮中继续保持引领者的地位。新版《国家安全战略》和《国防战略》均强调保护“国家安全创新基础”，即“能够将想法变成创新的‘知识、能力与人才’网络，包括学术界、国家实验室和私人部门。”但要保持这种创新基础的活力，需要更具雄心、更加长远的战略。

要保持长久竞争优势，美国必须实现科技投入的激增，不仅应着眼于战略性的长期研发投资，还应重视培养和吸引顶尖级人才。近代史上，美国一直是创新的全球领跑者，但创新不是美国人天生的权利。相反，它也许是特殊形势下的产物，这种形势创造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创新生态链，私营部门只是其中的主角之一。未来，美国领导人应发扬二战、太空竞赛期间美国政府、大学及企业之间的合作历史，并且继续利用其最大的竞争优势：即创新生态链的活力与开放性，正是这一点让美国得以吸引全球的人才。此外，考虑到关键技术有可能快速扩散，而且中国有可能崛起为科技强国，美国要重获并保持毫无竞争压力的技术优势是不可能的。为此，美国应该重视创新的人才和组织层面，因为这是中国军队仍需要努力的地方，美国应通过这两方面的长期推进来保证其军事优势，包括创造新的作战概念乃至新的组织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