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919飞机完成大坡度滚转。

空中滚筒动作示意图。

筋斗加滚转。

机体坐标系。

飞机盘旋示意图。

李清
　　近日，国产C919大飞机在试飞中完成了90度大坡度滚转。视频传出，国人为之振奋，网民更是欣喜若狂。由此也引出了一个问题：C919飞机完成大坡度滚转究竟说明了什么？
　　对此，交流几点看法。
　　大坡度滚转展示了C919飞机优异的横向操纵性能
　　飞机运行于三维空间，理论上拥有3个移动自由度和3个转动自由度，实际上，对于常规飞机而言，只有1个移动自由度和3个转动自由度。如果以飞行员为基准建立机体坐标系，则1个移动自由度是沿飞机纵轴（X轴）方向的向前移动，沿飞机横轴（Y轴）和立轴（Z轴）方向是无法自由移动的，3个转动自由度是围绕飞机纵轴（X轴）的滚转运动，围绕飞机横轴（Y轴）的俯仰运动和围绕飞机立轴（Z轴）的偏航运动。
　　视频中展示的是沿飞机纵轴（X轴）的滚转运动。在大约4秒钟的时间里，试飞员先做了一个大约90度的左滚转，随后又做了一个90度的反向右滚转，整个过程滚转角速度的平均值达到了45度/秒。实际使用中，民航飞机的最大滚转角一般不超过35度，最大滚转角速度不超过20度/秒。显然，无论是最大滚转角，还是最大滚转角速度，C919都远高于这些数据，应对日常飞行绰绰有余。
　　当然，依据这段视频也仅仅能够对C919的滚转性能做出大致判断，还不足以对C919做出更多评价。
　　民航机就是民航机，C919没必要、
　　也不可能与战斗机争短长针对这段视频，有网友直接打上了一段文字：国产客机飞出了战斗机的机动动作。爱之深、情之切，溢于言表。但是，民航机就是民航机，各有各的定位，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与战斗机争短长。C919的滚转角速度达到了45度/秒，
　　这在民航机中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成绩，但是要和战斗机相比，还差得很远。如美国的F/A-18战斗机的最大滚转角速度为225度/秒。显然，仅就滚转角速度而言，二者就不在一个水平。
　　再深入一步，不妨就战斗机的机动动作再啰嗦两句。滚转只是先导，接在后面的动作可以是大坡度盘旋，也可以是连续滚转，还可以有其它动作。仅仅做一个90度的大坡度滚转还不足以代表战斗机的机动动作。当然，C919作为民航机能够做出大坡度滚转，已经足以表明其具有的优异的横向操纵性能，不需要、也不可能做出类似于战斗机的一系列更复杂的机动动作。
　　怎么看待波音707飞机当年完成了空中滚筒机动动作借着C919大坡度滚转视频的热度，有人翻出了60多年前波音707飞出空中滚筒的陈年往事，并得意地宣称前无古人，至今后无来者，期待着后来者早日登场。
　　事情是这样的。20世纪50年代，人类进入了喷气式飞机时代。但是，受世界上首款喷气式客机——英国“彗星号”接连两次空中解体的事故打击，喷气式客机市场一片低迷。1955年8月，为了打开波音707飞机的销路，时任波音总裁比尔·艾伦决定利用当地举办水上飞艇竞赛的机会，让波音707来一个低空通场，以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不曾想试飞员约翰斯顿擅做主张，在空中做了两个横滚！好在一切平安，歪打正着。这种近乎疯狂的自杀行为，让人们对波音707飞机的操纵性和可靠性留下了深刻印象，大量订单接踵而至，创造了波音飞机的销售奇迹。
　　尽管约翰斯顿的“惊天一飞”在客观上拯救了波音，但是波音高层对此始终持否定态度。约翰斯顿的儿子回忆，事发的第二天，约翰斯顿接受了一通“教诲”，尽管他争辩说，目的是帮公司卖飞机，但是艾伦还是告诫他：“以后别这么干了。”40年后，波音777首飞时，波音高层对试飞员交代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别做滚筒！”可见，这件事情的阴影之深。新机试飞是一项极其严谨的工作，飞什么、什么时候飞、什么条件下飞、在哪飞、怎么飞、要达到什么结果，等等，都要经过充分论证，并有一整套的完整流程与工作方案，整个试飞工作需要历时几年，使用中可能遇到的极端情形都要一一飞过。试飞过程中的任何闪失都可能延误试飞进度，严重时甚至导致试飞失败。因此，在试飞工作中必须严守规章、严守计划，决不允许率性而为。对于民航机而言，空中滚筒不仅无用，而且极其危险，这就注定了波音707的空中滚筒只能成为“绝唱”。约翰斯顿的行为不能得到允许，更不能受到推崇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