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工业宝成 王红霞

2020年的春节，刻骨铭心，全国人民都没法真正做到开心欢颜。武汉肺炎引发的疫情，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灰色大网，把我们每个人都覆在其中。腊月二十九，药店里已经买不到口罩、酒精。大年三十，街道上冷冷清清，手机上不断传来这里封路那里封路的消息，各种平台都在倡议：戴口罩、不出门、勤洗手、不拜年、不聚餐。微信玩得溜溜的婆婆时刻关注着疫情动态。“不回老家去给你姥爷拜年，这恐怕说不过去吧？”“要不你们都别回去了，我和你爸自己回去。”古稀之年的婆婆说，自打她从小记事起，不论日子艰难还是宽裕，还从没有不拜年的先例，她觉得不给自己94岁高龄的老父亲拜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怕什么？我活了一辈子了，什么事没见过？咱们在自己家里吃顿饭，就能传染上武汉的病毒？”电话里，和舅舅一家住在扶风绛帐的姥爷起初根本接受不了在西安、宝鸡的四个女儿接二连三探口风。年少时从河南老家逃荒过来，一生经历了无数大灾小难，而今已是鲐背之年的老人就盼个逢年过节尤其是春节时四世同堂聚一下。舅舅和舅妈，每年从腊八过后开始置办年货，小年起就蒸馍、燣臊子、煮肉、炸丸子，为三十多口人的大年初二聚会做足准备，今年也不例外。

第一次协商未果，婆婆和她的兄妹们商量等等再看形势。大年初一下午，姥爷主动从老家打电话过来通知：雷打不动的初二家庭聚会今年取消。开明的老人家在电话里说，他在电视里看到了，中央领导大年初一都在开会研究这事，这次疫情确实很严重。“咱都不能添乱，都待在家里别串门了。”有主见但从不固执己见、经风见雨却开明通达，也许这正是耳聪目明的姥爷，至今还能在舅舅的商店里担任“史上最年长销售员”的秘诀所在。晚上，舅舅帮姥爷搞了个微信聊天，一大家人响应号召在微信上相互视频远程拜了年，热乎劲儿丝毫不减。

疫情肆虐的这个春节，手机信息里传来的是全国各地每天感染病例的增加数字，大多数人在大疫面前，安静地宅在家里。2020年的除夕之夜，比春晚明星更耀眼的是甘冒生命危险、逆行向前、慷慨驰援武汉的白衣天使。虽然职业让他们成为“非紧急避难人员”，但每个出征疫区的“战士”，都是个人主动报名请缨。“院领导及医教科：当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形势严峻，为了控制疫情，作为医务人员，我们自愿申请去抗击肺炎的一线战斗。我们不论生死、不计报酬，发扬救死扶伤精神，为狙击疫情奉献我们的微薄力量。”这是我后来在朋友圈看到的医院工作闺蜜的同事们的请战书。其中两名目前已经抵达武汉前线的女医护人员，就是我家近旁的这家医院的护士长和护士，多年来我们时不常会打交道。这些平时看上去极不起眼的普通医护人员，在巨大的疫情面前，竟然可以抛家舍子，可以不顾惜个人安危共赴国难。据说，报名那天两个小时内，这家小小的医院共有45人自愿申请。西安一位的哥发帖：坐着他的车去唐都医院集合准备出征武汉的一名女护士，一路上接二连三接到家人劝阻的、甚至哀求的电话，女护士都是一边劝慰家人“没事没事”，一边坚定向前。我的家中，也有外甥女、外甥女婿、外甥媳妇4名医护人员，春节期间他们也都坚守在岗位上。当大家都在家庭群里祝福点赞叮咛时，调皮的外甥女转发了一张网络图：“答应我，疫情结束后，谁都不要嫌弃谁，好吗？”

心若在，梦就在，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就没有迈不过去的灰色地带。1998年的洪灾、2003年非典、2008年的地震……一次次的灾难面前，国人众志成城，打赢了一场场硬仗，这一仗，我们也一定能赢，只要每个人都担当使命。哪怕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做一个听规劝、守规矩、不添乱的公民，也很重要。

2020年的春节，熬过的是劫。守望的，是明媚温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