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君
美国空军和太空军协会（AFA）战争研讨会是美国空军、美国太空部队以及支持它们的航空航天和国防工业的重要专业活动，重点关注全球各个角落联合战争的关键问题和挑战。研讨会吸引了来自美国空军、美国太空军、作战司令部、工业界和联合部队的演讲者，并提供交流和探索动态的机会。
今年的AFA战争研讨会于2月12~14日在位于科罗拉多州奥罗拉的盖洛德洛矶度假村会议中心举行，其主题是“为大国冲突做好准备”。
在这次AFA战争研讨会上，美国空军和太空军高层领导人对各军种的组织、人员配备、战备情况和武器开发表达了全面改革意愿。这些变化的目的是在面对与中国日益激烈的大国竞争时加强战备并获得作战优势。
改革各军种的组织
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代理副部长克里斯汀·琼斯、空军参谋长大卫·W·阿尔文和太空行动负责人萨尔茨曼在会议开幕的联合报告中详细介绍了24项行动项目和一份积极的实施时间表。
从美国空军高层的讲话来看，美空军和太空军的组织机构改革是一个重点。
美空军将重新定位其主要司令部，将重点放在战备上，剥离其需求和武器开发职能，并将其整合到新的综合能力司令部。它由中将级领导直接向空军参谋长和空军部长汇报，成为当前和未来项目的新权力中心。这一改变是让领导者能够定义需求并制定计划，而不必管理今天和明天的竞争焦点。
阿尔文说：“今天我们都需要用我们拥有的力量做好准备。我们需要带着紧迫感来解决这个问题。”他强调，“但我们还需要更新——重新优化流程、政策、机构，在某些情况下还需要调整结构，以保持长期竞争力。我们需要同时做这两件事。这就是这些决定的目标。”
太空军将以类似的目标创建一个新的太空军未来司令部。这将是太空军的第四个作战司令部，相当于空军的主要司令部。
萨尔茨曼说：“在太空军的头四年里，我们专注于一些系统……我们没有真正的机制来评估所有其他必须到位的组件。”他引用了从确定处理机密信息所需的设施数量到形成太空部队作战概念的所有内容，“这就是未来机构可以为你提供的。”
计划的变更涵盖服务和技术。网络和电子战将得到提升——今天的空军第16空军是空中作战司令部的信息战部门，将被提升为空军网络部队，直接向空军参谋长和空军部长报告，负责网络、信息和电子战作战。它仍将像现在一样由三星级将军领导，但其下属地位上升为直接报告意味着其地位和知名度相应提高。
重点聚焦战争准备
肯德尔在公布这些变化的讲话中说：“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使我们更具竞争力，并以一种紧迫感来做到这一点。”他将“冲突的前景”设定为——要么是台海的军事行动，要么是可能升级的误判认为，并早就应该做出改变。他反复强调“我们没时间了”。
美空军作战联队将重组为“行动单位”，每个单位被指定为可部署的战斗联队、就地战斗联队或战斗生成联队。
海外常驻机种类型将根据其用途进行设计和构建。肯德尔和阿尔文希望澄清作战单位和基地支持之间的模糊界限，并将指定基地司令部支持战斗联队，在冲突或危机期间保持基地运作。肯德尔认为，空军将确保可部署联队拥有作为一个整体作战所需的一切。
美太空军将成立新的太空军战斗中队作为其“行动单位”，轮流支持美国太空司令部。在已经创建并与美国印太司令部、美国欧洲司令部和美国中央司令部保持一致的基础上，将建立更多的太空部队司令部。其他太空部队司令部可能包括美国网络司令部、美国运输司令部、美国北方司令部和美国南方司令部。
美国空战司令部、空中机动司令部和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的重新定位几乎完全专注于战备，这与进一步完善空军部队生成模型的计划相一致，该模型将发展为支持每种类型的战斗联队。
肯德尔在接受采访时解释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基本上把很多可能是总部或可能是专门指挥的职能转移给了各个主要司令部。……我们从根本上想要的是让主要的部队提供者——空中作战司令部、空中机动司令部和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在整个空军范围内负责——承担整个空军的责任——专注于为他们所拥有的部队做好准备。在谈到整个部门的改革及变化时，肯德尔说，我们正在讨论准备行动的单位，从根本上说是一个新的架构。”
太空部队将执行新的战备标准，用于在有争议的环境中作战和遭受攻击时，将在部门级演习框架内引入自己的演习计划。
萨尔茨曼说，现在我们必须认识到太空是一个根本不同的领域，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领域。现在，如果我们要成功实现我们的军事目标，就必须争夺太空领域，如果继续提供联合部队所需的服务，就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太空优势。他指出，如果要提供联合部队实现其目标所需的各种能力，包括太空优势，就必须对其进行转型。这就是即将到来的转型挑战。
肯德尔表示，绝不能缓慢推进这些变革。他强调，这种威胁不是未来的威胁，而是当前的威胁。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越来越糟。因此，“必须带着紧迫感来做这件事。”
培训“随时准备执行任务的飞行员”及各类人才
美空军教育和训练司令部将被重新命名为空军发展司令部，其使命是让空军更好地为其在未来可能承担的职责范围做好准备。在未来，敏捷战斗发展不再只是一个新兴概念，而是标准操作程序。
肯德尔说，这一变化不仅仅是一个更名的司令部，还将包括增加对士官学院等项目的责任和监督，“无论它们在哪里，都要确保在整个部队中获得我们需要的培训类型。”
“多能飞行员”的概念将被正式确定为“随时准备执行任务的飞行员”，在培训系统的各个阶段都教授新技能，从基础训练开始，一直到联队和各个级别的高级训练。肯德尔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将更加慎重地考虑人员接受哪些培训，以便他们为空军需要他们做的工作做好充分准备。”他强调，“我们现在需要他们，而不是几年后。”
美空军将为高技能的信息技术和网络人才创建一个新的准尉通道，使这些飞行员不仅能够获得有竞争力的薪酬，而且可以选择一条使他们能够专注于自己专业的职业道路，绕过典型的军官领导通道。
美空军参谋长阿尔文说：“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需要拥有特定类型的技术人才。……我们预计这将吸引人才并帮助我们留住人才。这个职业领域有一些特殊之处，为什么它很有吸引力，而且它非常适合准尉项目。……我们必须在这个特定的职业领域进行尝试，然后再考虑在空军其他职业领域推广。”
如何重组和发展新作战能力
然而，最深远的变化可能是肯德尔如何重组和发展新作战能力的工作。这些变化远远超出了新的综合能力司令部的需求集中化和综合开发，不仅代表了他担任部长30个月的成果，也代表了五角大楼近50年来确定作战需求和开发武器的成果。
新的综合能力司令部将监督该部门的所有能力发展，集中以前由空军各主要司令部和太空部队战地司令部确定的资源决策。将在秘书处内设立另外两个新办公室，以进一步集中监督：竞争活动办公室将监督和协调敏感计划；新的计划评估和评价办公室将对计划绩效和相关资源决策采用共同的战略和分析方法。
“其重点是做好战斗准备”。肯德尔在接受采访时说：“希望我们的战斗机和操作员做好参战的准备，这就是他们现在应该专注于做好开战准备的事情。我们希望其他人思考未来。”
美国空军装备司令部也将进行重组和结构调整，新的和重新定位的中心和办公室将更好地监督关键技术领域：
信息主导中心：一个新的中将级司令部，将专注于指挥、控制、通信和战斗管理（C3BM），以及网络、电子战和支持这些和其他空军和太空部队能力的企业级信息系统和基础设施。
空军核系统中心：另一个新的中将级司令部，它将扩大现有的核武器中心，以更好地支持核力量，该司令部将包括一个新的洲际弹道导弹计划执行干事，以监督洲际弹道导弹企业的大修。
空中优势系统中心：生命周期管理中心将被重新指定和指导，以集中于同步的飞机和武器开发和支持。
集成开发办公室：AFMC的这个组织将负责技术评估和技术专业知识，以评估新的作战概念和技术插入的可行性。
如何实施这些想法并使它们成为现实
美国空军高层这次AFA战争研讨会概述的24项变化是过去5个月紧张努力的结果。现在最困难的是如何实施这些想法并使它们成为现实。
实际上，空军部长肯德尔在推出这些改革之前做了大量前期工作。他说：“我们已经做出了有关方向的重大决定，接下来我们将研究所有细节，这将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但我认为我们已经准备好这样做了。……我们正在采取一种旨在克服官僚阻力的方法。我们将让负责任的领导者负责每一件事情，并将赋予他们实现这些事情的使命。”
美空军认为，这些改变在短期内都不需要太多资金。大多数将是成本中性的，或者可以通过重新规划其他项目资金的常规过程来完成。肯德尔说，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些变化对于仍未完成的2024财年预算，以及已经计划但尚未要求的2025财年预算请求来说太晚了。预计将于近期发布。这意味着新建筑或大规模搬迁等重大变化的资金要到2026财年预算周期才能到位，而该预算周期现在才刚刚开始成形。
但美国空军部的重新优化工作得到了国防部长劳埃德·J·奥斯汀、副部长凯瑟琳·希克斯和其他军种部长的支持。
“能够获得上级的认可非常重要。”肯德尔说，“如果你要对你的组织做出一些重大改变，即使你拥有完成这些改变所需的所有权力，最好在行动之前报告你的上级。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去完成它。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们将在这方面采取行动。”
简析
美国空军和太空军在今年的AFA战争研讨会上公布了一系列全面改革计划，这是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空军和太空军最重要的一次重组。
其中成立一个新的前瞻性能力规划司令部，重新调整其训练计划，并重新思考飞行员的部署方式，这是24项举措的一部分，旨在调整空军的方向，以超越中国的“军事野心”，并在未来的冲突中占据优势。肯德尔直言道，目标是向美国的对手——特别是俄罗斯和中国——证明空军部的竞争决心，并紧急执行这些计划。
“威胁正在变化，而且会不断变化，”肯德尔说，“中国是一个有思想、资源丰富的对手。他们现在正在考虑我们说过要做的事情以及他们将如何击败它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重新优化。我们正在参加一场比赛。”
美国空军的一系列改革重组正是源自这种紧迫的危机感。用肯德尔的话说就是，不能再将冲突视为遥远的可能性或我们可能不得不面对的未来问题。“冲突的风险现在就在这里，而且这种风险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
因此，最大的变动之一是成立新的综合能力司令部。该司令部将成为一个中央规划中心，为未来几十年的需求进行规划——将该部门的职责从该部门的其他司令部中移除，并允许空军更全面地考虑其需求。此举还将美国空军负责组织、训练和装备部队执行全球任务的主要司令部解放出来，使其专注于日常行动，而不是未来的部队规划。
重组优化的一个重点是突出战斗准备。美空军作战联队将进行重组并作为“行动单位”，每个单位被指定为可部署的战斗联队、就地战斗联队或战斗生成联队。这个想法是创建标准化的作战资产包，例如飞机、维护人员和其他支持人员，这些资产可以与他们训练的同一个中队一起部署，而不会减少日常作战和保护周边所需的飞行员基地。
太空部队将创建一个类似的组织即太空未来司令部，为通过实验和军事演习扩大太空部队的任务奠定基础。
1月份，肯德尔重点阐述了部队有两个关键方面的观点：今天的战争准备和明天的需求准备。他表示，我们希望负责战备的单位负责战备，并专注于战备，并做好在短时间内投入战斗的准备。但无论是从竞争角度还是从获取这些能力和成熟技术的技术角度来看，我们还需要……专注于长期维持竞争优势的组织。
但肯德尔也承认面临的困难，他说，重新优化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但却是必要的道路。“我们必须切实采取行动，确保我们保持领先，”他强调，“改变是困难的，失败是不可接受的，如果我们想赢的话，我们别无选择。”
有关分析认为，美国空军的这些改革面临诸多挑战，尤其是如何确定每个组织的独立职责？随着时间的推移，国防组织往往会成倍增加，因为建立一个新单位来解决问题通常比重新调整现有单位更容易，因此领导人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实施计划，并确保飞行员了解长远的目标。
但也有人对此提出质疑，尽管这是一系列重大改革计划，可是政治任命肯德尔的可能在乔·拜登总统任期结束时也行将离职，美国空军和太空军是否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些计划，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