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Mk2战斗机渲染图。
无加力型“卡佛里河”发动机。
通用电气公司F414发动机。
顾鹏程
6月22日，在印度总理莫迪访问美国期间，美国通用电气公司与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签署一份谅解备忘录，考虑在印度为“光辉”Mk2轻型战斗机生产F414发动机。F414是一型先进且成熟的军用涡扇发动机，印度引进该型发动机并在本国生产，不但可助力其“光辉”改进型及未来战斗机研制，还有利于印度国防工业掌握先进航空发动机制造技术。这也将是印度继俄欧之后，首次引进美军用涡扇发动机技术。
引进背景
美国近年持续深化与印度军事关系，大幅强化对印装备技术出口及国防合作。2001年以来，美国持续深化与印度军事关系，在2009年提出“重返亚太”政策之后更大幅加速。迄今，美印先后签订《军事信息总体安全协议》（2002年）、《后勤交换协议备忘录》（2016年）、《通信兼容与安全协议》（2018年）和地理空间情报领域《基本交换和合作协议》（2020年），实际已成为准军事同盟。在国防军工领域，双方于2016年6月建立国防技术和贸易倡议（DTTI），目的是破除障碍以加强国防贸易、推进国防研发和生产合作。现在，印军已列装美制C-17A和C-130J运输机、P-8I反潜机、AH-64E和CH-47F直升机等装备，与美联合开展了空射无人机等技术研发。本次签订F414发动机谅解备忘录也只是莫迪访美期间签订的国防相关协议的一部分，其他还包括印度采购31架MQ-9B长航时无人机、建立美印国防加速生态系统等。
印度现役战斗机已配装通用电气F404发动机，并为后续机型订购了F414。1986年通用电气即与印度航空发展局、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合作，为印度轻型战斗机（2003年命名为“光辉”）的技术演示验证机和原型机提供发动机。此后，印度分别于2004年和2007年为“光辉”订购了17台和24台F404GE-IN20，这是当时F404系列中推力最高的型别，最大推力为84千牛。2010年印度为“光辉”Mk2订购99台F414-GE-INS6，2021年为“光辉”Mk1A订购99台F404-GEIN20。通用电气公布的信息显示，截至2023年6月已向印度交付75台F404。此外，通用电气还于2000年在班加罗尔开设约翰·韦尔奇技术中心，这是该公司在美国之外首个也是最大的多学科研发中心，主要从事复合材料、增材制造、无损检测、防腐蚀、计算流体力学等领域研究，参与了GE9X发动机、混合电推进等项目；于2015年在浦那开设多式联运工厂，主要开展新一代航发零部件制造业务。
主要影响
印度如引进F414并在本国生产，将使其获得具备当前世界先进水平的军用涡扇发动机、有力支撑新型战斗机研制，同时进一步推动印度国防工业发展。同时，印度仍打算“两条腿走路”，继续支持本国军用涡扇发动机研发工作。
1.有力支撑“光辉”Mk2和“先进中型战斗机”等多型装备研制
F414是一型先进且成熟的中推涡扇发动机。该型发动机是通用电气为满足美海军对F/A-18E/F舰载战斗机的要求而设计的加力式涡扇发动机，采用3级轴流式压气机、7级高压压气机、1级高压涡轮和1级低压涡轮，最大推力98千牛，推重比超过9。截至2023年6月，F414累计交付量1600多台，累计飞行时数超过500万小时，除F/A-18E/F外还配装美海军EA-18G舰载电子战飞机、瑞典JAS-39E/F战斗机，并已被韩国KF-21战斗机、美国航空航天局X-59静音超声速演示验证机等选用。印度拟引进并在本国生产的型别为F414-GE-INS6，与此前“光辉”配装的F404-GE-IN20相比，具有如下优势：①推力提高16%，可提升飞机飞行性能和有效载重；②采用新型全权限数字控制系统，改善了发动机运行特性；③采用先进材料和冷却技术，提高了性能并延长了部件寿命；④提升了发动机的安全与运行耐用性。总体看，F414系列发动机既是目前世界现役最先进中推涡扇发动机，在应用上也相当成熟。
F414或可配装印度正在研制的多型战斗机。除“光辉”Mk2外，F414-GE-INS6还有望配装印度在研的“先进中型战斗机”和“双发舰载战斗机”。通用电气已向印度提交了基于F414“增强性能发动机”为“先进中型战斗机”联合开发发动机的提案。与基本型相比，F414“增强性能发动机”采用新的核心机、重新设计的风扇和压气机等，提升了耐用性和热端部件寿命，推力增至116千牛，油耗降低1%～2%。该型别的尺寸与F414-GE-INS6相同，故可由印度各型军机直接配装，也可原位换装F414-GE-INS6。“光辉”Mk2项目已于2022年8月获印度内阁安全委员会的批准，在印美签署F414备忘录后，印度航空发展局和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表示已准备好在2024年年底前推出“光辉”Mk2原型机，比原计划提早一年，在2027~2028年投产。“先进中型战斗机”项目于2022年3月启动技术演示验证机制造工作。根据2010年双方签署的协议，通用电气已向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交付8台F414，用于支持该型机的研制。
2.帮助印度国防工业掌握部分先进发动机制造技术
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已有较丰富的发动机制造和维护经验。根据谅解备忘录，通用电气可能向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提供许可、在印度制造F414发动机，后者可能会在其位于班加罗尔的发动机分部或纳西克航空工业园区建立生产线。在完成“光辉”Mk1A的生产后，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将全面转向“光辉”Mk2及F414发动机的生产与制造。该公司已有较丰富的航发制造经验，如按俄罗斯生产许可制造并维修AL-31FP加力式涡扇发动机，并专门建立了AL-31FP发动机维护、修理和大修设施。该公司按许可制造的发动机还有英国罗罗的阿杜尔Mk871涡扇发动机（配装“鹰”高级教练机）、美国霍尼韦尔国际的TPE331涡桨发动机（配装HTT-40初级教练机）、法国赛峰的“阿图斯特”-3B涡轴发动机（配装“猎豹”和“印度豹”直升机）等。
在本土生产F414发动机将帮助印度掌握部分先进发动机制造技术。目前尚不清楚通用电气将与印度共享或转让多少F414发动机技术，特别是是否包括热防护等敏感技术，需待美国政府和美国国会批准后确认。实际上，印度自2012年以来一直与美国就F414的100%技术转让协议进行谈判，但当时美方将技术转让的上限设定为58%。由于美国不愿分享发动机热防护等核心技术，印美国防技术和贸易计划下的喷气发动机技术合作提议于2019年被叫停，随后解散了喷气发动机技术联合工作组。2022年6月美国重提与印度共同开发“先进中型战斗机”发动机的提议，预计这将有利于促进F414在印度制造。
3.印度仍将继续推进国产航空发动机的研制
一是利用“卡弗里河”发动机项目成果研制新型发动机。20世纪80年代印度曾启动该型军用涡扇发动机研制，经过1986~2006年的自行研制和2006~2018年的印法合作研制后暂停，此间已在俄罗斯伊尔-76LL发动机试验台上试飞。近年来，印度开始寻求利用该项目成果研制新型发动机，主要是为印度空军无人攻击机计划开发推力为48千牛级的无加力型“卡弗里河”。2023年4月18日，印度在戈德瑞吉与伯伊斯公司的工厂启动了该无加力型“卡弗里河”发动机的模块制造，预计2023年年底或2024年年初交付给印度国防部国防研究与发展组织。该型发动机未来还可能改进用于印度研制的其他飞机。此外，印度还于2023年3月14日，为一架“光辉”换装国防研究与发展组织研制动力输出轴后，在班加罗尔成功完成首飞。
二是继续为“先进中型战斗机”等装备寻求先进发动机技术。虽然印度可能从美国获得F414本土制造和技术转让许可，但印度仍在为其“先进中型战斗机”和“双发舰载战斗机”寻求先进发动机技术。印度和法国已达成联合设计、开发、试验、制造和认证“先进中型战斗机”发动机的协议，且法国同意100%技术转让；印度计划在此基础上，自行研制新型推力110千牛级的国产涡扇发动机，2035年前后投产，配装后续批次的“先进中型战斗机”，并替换早期批次配装的F414；随后在“光辉”Mk2和“双发舰载战斗机”升级改造过程中替换它们配装的F414。
启示建议
一是高度关注美印深化军事合作背景下印度军事能力发展。在印美持续深化军事合作背景下，应持续关注其先进战斗机等装备及相关技术的引进和发展，系统梳理并综合评估其作战能力和潜力。二是研究借鉴F414系列发动机特别是最新改型的先进技术。应对标该系列发动机推重比高、可靠性高、维护性好、寿命长兼备特点，借鉴其应用的各项先进技术，加快先进中推涡扇发动机研制和升级，有力保障新型航空装备舰载作战和高原作战能力。三是积极推动先进航发配装军机出口。持续积极向军贸客户推介自研航发配装军机的解决方案，或航发为军贸客户换装方案，掌握航空装备出口更大主动权，并借国际用户加速航发技术的成熟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