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郑宇航
　　当地时间6月4日下午，美国空军紧急出动F-16战斗机高速追赶一架闯入华盛顿特区限飞区的私人飞机。该机随后坠毁在弗吉尼亚州西南部，机上4人无人生还。据悉，涉事的私人飞机型号是赛斯纳“奖状”，原定目的地是纽约长岛。
　　华盛顿特区国土安全和紧急事务管理局称，华盛顿特区大部分地区都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对此，美国官方在当天晚间发表的一份声明中称，由于该私人飞机在当局呼叫时没有应答，来自安德鲁斯联合基地的F-16战斗机紧急起飞，且被授权以超声速飞行，造成的“音爆”正是当地居民反映听到巨大爆炸声的原因。
　　目前尚不清楚“奖状”飞机没有回应地面空管人员呼叫的原因，也不清楚其后来坠毁的原因。但可以明确的是，美国军方没有击落该机，也没有迹象表明拦截行为造成了坠机。拦截过程中F-16使用了曳光弹，试图引起赛斯纳飞行员的注意，但最终无果。
　　“不常见，但也不是很罕见”
　　对于类似新闻事件中私人飞机、小型飞机进入华盛顿特区等限制飞行空域的情况，按照此前北美防空司令部（NORAD）官员的说法，“不常见，但也不是很罕见”。
　　2022年9月21日，美国总统拜登正在纽约联合国发表讲话时，一架赛斯纳-172进入了为此次总统之行划定的临时限飞区域（TFR），一架F-15战斗机紧急起飞对其拦截。同年10月14日，拜登在欧文谷学院演讲期间，一架F-16战斗机紧急起飞拦截在华盛顿特区限飞空域内一架赛斯纳飞机。
　　按照标准程序，北美防空司令部（NORAD）拉响警报，战斗机升空拦截，战斗机首先要继续呼叫这架地面空管人员无法联系上的飞机。像2022年10月14日的新闻中，在无线电里赛斯纳飞行员始终没有回应的情况下，F-16战斗机飞行员执行将标准流程的下一步，机动到飞机的前方，发射曳光弹以引起该机飞行员的注意（更是警告信号），并最终将该机引导、驱离华盛顿特区的限飞区。
　　新闻中的美国华盛顿特区限飞区
　　美国政府在华盛顿特区建立了内外两层限飞区，分别为“特别飞行规则区”（Special Flight Rules Area，SFRA）和“限制飞行区”（FlightRestricted Zone，FRZ）。
　　前者曾被称为华盛顿特区“防空识别区”（ADIZ），是以华盛顿特区为中心，半径为30海里（约56千米）的外层空域。而在SFRA内层的FRZ，以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为中心，半径约15海里（约27千米），所覆盖的空域更为敏感，限制措施更为严格，仅对政府飞行器、特定商业航班和得到豁免的航班开放。
　　更内层就是禁区56（P-56），P-56是白宫、国家广场和华盛顿特区副总统官邸周围的禁区。在此区域内，除美国特勤局、总统办公室或相关政府机关授权的飞行器外，严禁其他飞行器进入。一般来说，违反限制飞行区的飞行员，视情况严重程度可能会面临从警告到民事罚款、吊销执照处罚，重则面临刑事诉讼。
　　按照起飞拦截程序，拦截的战斗机往往会成对出现，以发射曳光弹为信号，警告被拦截的飞机立即遵守指令，按照指示方向转弯飞离该区域。
　　战斗机紧急升空，以拦截民机
　　此次新闻中，为了应对闯入华盛顿特区的“奖状”私人飞机，美空军颇有阵仗地出动了6架F-16，分别从马里兰州、新泽西州和南卡罗来纳州的基地紧急起飞，接替伴飞监视。
　　从马里兰州安德鲁斯联合基地起飞的首批2架F-16，在与“奖状”初步接触中通过机动和发射照明弹相结合，试图引起飞行员的注意，但没有成功。
　　像此次事件中的通信中断、对地面空管的多次呼叫没有响应（正常情况下类似状况发生的可能性极低）的情况便是战斗机紧急起飞、拦截民机最为常见的原因之一。此外，有时战斗机会被授权可以打开加力、超声速飞行以快速到达目标空域。
　　起飞的战斗机，可以抵近飞机来观察飞行员的状态，确保飞行员没有失能，客机航班没有发生劫持等情况，还可与该机建立空对空通信，确定该机的无线电通信系统是否工作正常、在正确的频段。
　　比如在2021年9月、10月的两起案例中，半岛航空的A320neo、肯尼亚航空的波音787客机所执飞的航班都曾在德国空域出现过空管呼叫无响应的情况。
　　随后德国空军“台风”战斗机紧急起飞，与客机成功取得了通信联系，而后航班继续飞往目的地。而地面空管未能与航班客机联系上的原因一个可能是，该航班在飞入德国领空后未能切换通信频段。
　　一种可能性：坠机是因为飞行员失能
对于此次赛斯纳“奖状”的事故，外界猜测一个可能性是飞行员失能。这在航空史上并不罕见。
　　根据媒体报道，2014年8月有一架西锐私人飞机从美国威斯康星州沃基夏起飞，目的地是弗吉尼亚州马纳萨斯。飞机飞越华盛顿特区时，2架F-16战斗机紧急起飞，并确认飞行员已失去知觉，飞机最终油料耗尽坠入大西洋。
　　2014年发生了更为轰动的一起类似事故，美国商业大亨格雷泽夫妇驾驶的TBM-700私人飞机在前往佛罗里达海岸度假途中，地面空中交通管制员对其呼叫无果。随即2架F-16战
　　斗机起飞，飞行员查看飞机，发现飞行员倒下，窗户结霜。
　　事故的潜在原因同样指向了飞行员失能。而造成飞行员失能的原因往往与机上的增压系统直接相关。增压系统障碍会导致机上人员的全身性缺氧，造成“幽灵飞行”。航空史上因此酿成的悲剧事故，不只发生在小飞机和私人飞机身上，还有民航领域著名的2005年8月14日太阳神航空事故。
　　当天，地面空管呼叫这架522号航班无果后，希腊空军2架F-16战斗机紧急起飞，飞行员目视观察到了该机的副驾驶一动不动地趴在控制装置上，机长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客舱内氧气面罩在空中晃来晃去。
　　随后，虽然有2名尚有意识的乘务人员进入了驾驶舱，试图竭力挽救飞机，但最终无果，油料耗尽，飞机最终坠毁，机上121人全部罹难。事后的调查结果显示，地面机务在检修作业后未能将增压系统从“手动”恢复为“自动”，而机组人员在起飞检查中也忽视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