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自我 感动非凡 2023-03-24 

  

高洁琼
  6月8日,杨超凡在洛阳龙门高铁站挥别送站的妻儿,独自奔赴海拔4800米的西藏日喀则,开展任务保障和产品改装工作,这也是他第五次进藏。提到西藏,人们自然而然就会想到“高原反应”,头疼、失眠、呼吸困难,感受过的人都会心有余悸,而累计近400天高原地区工作经验的杨超凡已经可以从容应对,抵达日喀则市区稍作休整便开始工作。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由于高原地区环境的特殊性,为避免进藏保障人员身体受损,3个月就换人是单位约定俗成的制度。不料8月底,当地因新冠疫情全城封控,杨超凡因进城取改装物资快递,被要求留在宾馆原地隔离。三天过去仍没有解封的消息。他慌了,即刻跟单位汇报,缺衣少食只字未提,最担心的是封控时间延长会影响任务节点。室主任宋洋详细询问了他的情况,叮嘱他一定注意防护,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任务节点单位来协调。
  封控期间,他每天一碗泡面果腹,靠延长睡眠时间减少热量消耗保存体力,用一天中状态最好、头脑最清醒的时段研究产品手册和改装工艺,其余时间浏览新闻或是跟朋友亲人视频排解压抑情绪。但随着封控时间的延长,物资匮乏导致他营养不良,免疫力急速下降,20多天后他被确诊感染新冠,转入方舱医院进行治疗。考虑到年迈的双亲、辛劳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杨超凡决定对家人隐瞒自己的病情。高烧不退、头疼欲裂时,他不接视频和电话,仅用文字信息跟家人保持联系,还要编些“善意谎言”,说是工作有保密要求。单位领导得知他感染新冠,立即组建保障小队,计划利用各类资源安排他回洛阳治疗,杨超凡以“不必兴师动众”为由拒绝了领导的安排。经历了漫长的康复期,终于在10月底痊愈出舱。
  朔气传金柝 寒光照铁衣
“超凡,你受苦了,改装任务……”宋洋语带歉意,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宋主任,您不用为难,单位再派人来还得隔离观察14天,我在方舱的时候就盘算过了,按照计划进度,一个多月就能完成,不会影响用户使用。”杨超凡斩钉截铁地说。“你刚刚康复,不要硬扛。”宋洋确实担心杨超凡的身体,但眼看节点一天天逼近,他只能保证道:“等疫情稳定了,我马上安排人换你下来!”就这样,已经在高原坚守了150多天的杨超凡,毅然决然地返回了驻地。
  日喀则长冬无夏、春秋相连,11月的日均温度就已低至零下10摄氏度。为了保证足够的工作时间,杨超凡每天天不亮就从招待所步行至班车点进场保障。“呵气凝雾、滴水成冰”的天气,他的发梢、眉毛和睫毛总会挂上冰晶,如同雾凇一般。外场环境恶劣,风沙没完没了,任性肆虐,从早刮到晚,从明刮到暗。狂风呼啸怒吼,似长着无数双大手一般,撕扯他的衣帽围巾。黄沙在风的作用下,打在凝着紫血的裂唇上,有种鱼钩勾住皮肤扯着肉的疼痛,耳朵里灌满沙尘,除了呼呼的风声几乎听不清任何声音。若遇上白毛雪更是可怖,漫天雪花从天而降,被大风唤醒,在砾石上起飞,沿着风向疯长,细密如发,犹如大地举起的白旗,向高原臣服。风雪中混杂着砂土砾石,打在脸上如同万千锋刃。
  产品改装有不少精细零件,手套影响操作只能摘掉,杨超凡的双手常常被冻成紫红色没有知觉。有一次他被电钻打伤了手指,食指第一指关节整个指腹被打烂,由于手已被冻僵,完全没有痛感,拿铆钉时才察觉。他仅稍作停顿,用手电筒照了照伤口,确认没有伤到骨头,掏出随身带的面巾纸包裹住,再缠上几圈纸胶带就继续工作。
  12月中旬,改装任务圆满完成,杨超凡终于可以掰着指头算归期了。“臭小子你赶紧回来,年底组里聚餐,缺了你我们可不开席!”班组长刘超的话让他心里暖暖的。洛阳疫情暴发时,杨超凡心系家人却能安心外场,正是因为有刘超送米送菜,买药探望。“大恩不言谢”也许就是兄弟们之间的情谊和默契吧。
  儿童见面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进藏保障整整213天,抵达洛阳的当天正好是小年夜。妻子早早地就来到出站口等待,久别重逢的时刻却一言不发,接过杨超凡手中的行李,一路无话。“出差这么久才回来,你怎么见了我都不说话?”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杨超凡看着有些拘束的妻子,率先打破沉默。妻子这才笑笑说:“太久没见,好多想说的,都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
  进家门的时候,两个儿子正在客厅玩耍,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饭。6岁的大儿子阿哲看着这个又黑又瘦的男子“破门而入”,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爸爸?”他瞪大眼睛又叫了一声:“爸爸!”。阿哲看弟弟还在愣神,连忙推了推他说:“默默,是爸爸呀。”
  归家的路途中,他想象了家人团聚时的各种场景,唯独没想到儿子竟会认不出自己。“爸爸回来啦,爸爸你真的回来啦。”杨超凡张开双臂,小儿子默默扑进他怀里又跳又笑,搂住脖子不撒手:“我在洛阳好想你,你在西藏想我了吗?奶奶,奶奶,这回不是做梦了,爸爸真的回来了!”
  相比大儿子的沉稳,刚满4岁的默默活泼得多,问东问西,不亦乐乎。“爸爸你出差的时候是不是不能吃饭,怎么瘦了这么多?”“爸爸,我把我的奥特曼面具送给你,你工作的时候带上,就不会晒得这么黑了。”“爸爸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再也不和我们分开了吧。”虽是童言无忌,但谁能想象到这一次进藏能让曾经180多斤叱咤球场的“小坦克”暴瘦60斤,以至于至亲之人见面都“纵使相逢应不识”呢。看着眼前“脱胎换骨”的儿子,头发花白的母亲偷偷拭去脸上的泪水,换了笑脸说:“看他俩高兴的,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去陪孩子玩,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炒鸡去。”
  “到最高点,日喀则,矗立喜马拉雅巅;到最东边,下大雪,大雪飘在漠河边;到最西边,忆狼烟,风在喀什转个圈;到最南边,碧海天,龙腾出海浪滔天”……航空报国不止于信念,2022年西藏之行对于杨超凡来说不只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没有屈服于难以忍受的高原反应和极低气温,也没有向新冠疫情和缺食少衣低头。与自己抗争、向孤独宣战,坚守在服务保障的第一线,以航空人铮铮铁骨的信念和饱满的干劲奋战200余天,虽默默无闻,却完美渲染了青春的颜色。
  祖国幅员辽阔、锦绣河山、万壑千岩。像杨超凡一样始终以完成任务为目标,践行初心使命的航空人还有许许多多。忠诚奉献、逐梦蓝天的航空精神早已融入他们的血液,深植他们心间,如基因一般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