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师父 2021-05-28 

  

易舒 徐蕊
  师父,是那个愿意带着稚嫩的我们,走上工作岗位的人;师父,是那个有点像长辈,唠叨又严厉的人;师父,是那个当我们取得成绩,比我们还骄傲的人;师父,是那个给我们插上翅膀,托起我们梦想的人。
  我的师父刘时勇是航空工业成飞一名飞机铆接钳工。刚来公司的时候,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人很精瘦,话也不多,只腼腆地笑。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师父曾获得“中华技能大奖”“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技术能手”第十三届航空航天月桂奖“大国工匠奖”等诸多荣誉,并拥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劳模工作室。能拜他为师,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
  成为他的徒弟后,我想,有了师父的悉心教导,有一天我也能成为技术“大拿”。
  然而有一段时间,我发现师父对其他人很偏爱,对我却不上心。自从向他拜师学艺,他一直让我干着用铆枪打木头、画二维图这两个基础工作,光是拿铆枪的姿势就让我练习了一周。一想到同批进入公司的其他同事都已经开始实际操作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要知道,我在学校里可是年年奖学金,三维建模更是数一数二,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画二维图纸,师父真是跟不上时代了。
  每当我向他表示想学习高级技术时,师父总是板着脸对我说:“还没学会爬,就想学跑了?”更让我苦恼的是,晚上师父给师兄们开技师讲堂时也不通知我,依然让我打木头、画二维图纸。
  有一次练习过后,我没有把工具摆放好,师父很生气地批评了我。想起这段苦日子,我向师父提出抗议:“师父,您偏心,天天让我打木头、画二维图纸、摆工具,我要干到什么时候?”师父抬起头,盯着我,一脸严肃地说:“你跟我来!”
  “去量量铆接的孔径。”来到飞机铆装车间,师父边说边递给我一把游标卡尺。“0.1毫米。”反复测量几次后,我向师父报告了测量结果。
  “孔径精度应控制在多少毫米以内?”师父问。
  “0.02毫米,相当于头发丝的五分之一。”背完教材上的“标准答案”,我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小误差肉眼根本无法感知。
  “0.1毫米与0.02毫米,是生与死的天壤之别。这上天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做我们这行,基本功必须做扎实。”师父耐心地对我说:“画二维图,则是让我们熟悉飞机各个零部件,让我们在加工时更有思路,生产的产品更适用于数字化装配。”
  “为什么要求你把工具摆放整齐?”师父说:“如果在装配过程中工具不小心落在飞机中,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我终于明白了师父的用心良苦。让我苦练基本功,是师父对我的“偏爱”,他希望我把基本功打牢,才能在未来航空事业之路上走得更远。